歌曲靈魂人物──歌曲監製
每次買一張CD,第一時間會細看甚麼?歌手的照片影得夠不夠靚?包裝是否抵食夾大件?還是留心幕後一班音樂班底?如果你屬於前兩者,即表示你只是一個愛捧偶像的普通歌迷;假如你是後者,證明你對音樂有一定的要求及認識。一首歌曲的靈魂,有人說在於歌手的演譯,亦有人說是監製的功力,但無論如何,沒有好的監製,就算歌手唱到曉飛都沒用,這句話是千真萬確的!
這不是一個笑話,數年前曾經睇過一篇碟評,有人竟將Eric Kwok誤為葛民輝,以為當年陳奕迅唱到街知巷聞那首《幸福摩天輪》是出自葛民輝之手。之所以鬧出這件馮京當馬涼的事,全因為那位碟評人未夠專業,一廂情願以為英文名同為Eric的葛民輝,其姓氏葛的英文譯音跟Kwok差不多,順理成章將葛民輝當作歌曲主人。實際上葛民輝是Eric Kot,而Eric Kwok這英文名字的真正主人,則是屬於當時頗為陌生的一個新晉作曲人兼歌曲監製──郭偉亮。
不懂睇譜的音樂人
很多人對Eric的認識都不太深,只記得他的名字大概於三年前開始出現,是一名懂得作曲及編曲的歌曲監製,曾有多首大hit作品,隱約記得他曾經是組合Swing的其中一員。其實早於1999年,Eric已跟Jerald組過一隊組合──Snowman,那是Swing的前身,當時二人已一手包辦大碟內所有音樂製作。Eric對音樂那份熱誠,歸根究柢,原來是由他的爸爸一手促成。「細個daddy已經常在家播那些Boney M、New Diamond等歌,又時常邀請朋友在家裡開party,因此小朋友年代已對音樂產生興趣。」 在daddy 「強迫教育」下,Eric對音樂的興趣愈來愈濃厚,更曾學習小提琴,對從小到大對每樣事都表現懶散的他,算是一大突破。
不過Eric有個小秘密,就是他到現在都不太懂得睇樂譜。「教小提琴的導師很善忘,經常忘記自己曾教過哪個學生睇譜,而我又很懶,從不會告訴他,只看著 『豆豉』的高低靠估,因此養成我由細到大都靠耳仔去聽音樂的習慣,令我的耳仔變得很sensitive。」到現在需要作曲及當監製,Eric對樂譜的認識亦只是略略提高,「因為有電腦幫助,現在只要懂得利用電腦的軟件便可以。」
自薦demo入行
13歲移民美國後,Eric的媽咪送了一部電子琴給他,從此之後,向來無論讀書及做其他事都沒有恆心,樣樣半桶水的Eric像著了魔一樣,每日躲在房內與電子琴為伍,更因而鎖定了長大後當音樂人的目標。那時經常留戀香港生活的他,特別留意香港的音樂,更因為一個「渣」 字,令他決心回流香港當音樂人。「你說我主觀都好,那時總覺得香港的音樂為何這麼『渣』,連這些歌都可以出街,為何我那些不可以。」未入大學前已開始寫歌的Eric,在入讀大學後放在作曲的心機及時間比讀書還多,結果不停的作呀作,堆積了大量存貨,到現在還有大量於大學時期寫下的歌曲等待出街。
決心投身音樂行業,回港後,Eric曾透過daddy的網絡搭路入行,結果幫到他的卻是自己用了150%心機做出來的歌曲demo,最後被全球最大的歌曲版權公司之一的Warner Chapell賞識,簽下成為作曲人。「這解釋了為何很多人想入行但不成功,一來他們不認識行內人,二來單憑興趣是不行的,必須有很大的恆心及決心。」Eric語重心長道。
每次進入錄音室,Eric都要面對panel前約6,000粒掣,問他懂得操作嗎?他坦白笑說:「當然不懂,幸好有一班專業的engineer幫手。」
《有個人》成轉捩點
Eric第一首正式出街的作品,是1997年由黎明主唱,收錄於《愛情DNA》一碟中的《假如今晚你在我的家》,這首正是Eric寄到版權公司自薦的demo之一。之後他亦斷斷續續替古巨基、譚詠麟及梁詠琪等人寫歌,不過當時Eric所寫的歌,全都被視為side-cut,即不會於電台、電視公開作主打。「可能對很多人來說,所作的歌曲能夠有機會收錄於碟內已經很開心,不過我從沒想過自己交出的頭七首歌會有這個下場,因為我對每首歌都很有期望。」不過Eric的失望,很快便帶來另一個希望,他交出的第八首歌曲,終於有機會被選作派台歌,那就是由張學友主唱的《有個人》。「之後替彭羚寫的《一枝花》及《給我愛過的男孩們》亦相繼派上台,最後到年尾還多首陳奕迅的《幸福摩天輪》,一浪接一浪的,我覺得是運,整定的。」結果Eric憑著以上幾首歌於「1999年度叱o宅頒獎禮」上連奪三個獎項,Eric Kwok這名字終於打出名堂。
Eric笑說,除非屋企發生大變或第三次世界大戰,他的器材全遭炸掉,否則他是不會放棄作曲的。 | 如不是由Eric親口講出,相信沒有人會相信 《一枝花》、《給我愛過的男孩們》 及 《有個人》 等歌,是他大學時代的作品。 |
只學懂七成監製功力
作曲以外,Eric亦對其他幕後工作有興趣,回港後便曾到錄音室做混音學師,學習錄音室的運作,之後利用作曲以外的時間,不停改善自己的編曲技巧。「當時我知道要做監製,唯一可做的就是跑捷徑自己出碟,但我對solo沒太大興趣,於是便找來拍檔Jerald組成Snowman,經一位uncle穿針引線下於1999年簽約唱片公司出碟。」Eric跟Jerald合作首張監製的作品,就是他們的處男EP《Snowman》,不過他們只負責歌曲音樂方面的監製工作,vocal方面,唱片公司則找來資深音樂製作人鍾定一為他們護航。「這張碟令我學到很多東西,由如何籌備一張碟開始學到尾,在鍾定一身上更學懂如何做vocal監製及如何教一個歌手唱歌,例如:發音、透氣、曲與詞的配合等工夫。他可能是全港最好的vocal監製,到現在我想自己能在他身上學到的,只有七成工夫。」最後Snowman為自己的大碟監製外,亦首次為其他歌手監製歌曲,首支作品是梁詠琪的《我鍾意》。
唱片監製與歌曲監製
以前,歌手在製作一張大碟時,很多時都會找來唱片監製統籌大局,負責找人作曲、填詞及編曲等工作,因此當年經常會出現張學友+歐丁玉;郭富城+譚國政;王菲+梁榮峻,甚至後期一點黎明+雷頌德等組合。不過,由一位唱片監製全權製作整張大碟的情況近年已很少出現,取而代之是由唱片公司高層出任執行監製,再由A&R部門找來不同作曲人負責歌曲製作,而這班作曲人中大部分都會兼任歌曲監製的工作。那到底歌曲監製跟唱片監製的工作範疇上有甚麼分別呢?
堅持一包手辦
根據Eric所講,現時很多歌曲或唱片監製都各自有自己的專長,未必要做到樣樣皆精,「有些監製特別有sense,知道哪首歌會hit;有些對混音特別有研究,可以找一些很好的班底負責這方面的工作,像歐丁玉;又或是像陳輝陽般,集作曲、編曲、監製於一身。」對Eric來說,他向來都堅持自己一手包辦所有工作,原因是:「很多時將歌曲交給其他人監製及編曲後,出來的效果並不是想像中理想,可能是歌手唱得不好,又或者是編曲做得不好,到首歌出街後已無法補救,感覺像一個孕婦小產,很心痛。當然,有時亦會有超乎我想像的效果出現,不過這機會是微乎其微。」
揀歌的準則
自從Swing於去年4月解散後,現在Eric已全身投入幕後的工作,為不同歌手作曲及擔任歌曲監製。說到揀歌的準則,Eric表示很視乎那首歌的用途及唱片公司的要求。「如是用作派台的,就算幾難聽,都一定要易上口,一首好歌要新得來旋律又未曾聽過是很難的,愈簡單的歌愈難寫;如果想表現一位歌手唱得的功力,就要揀首音域很廣的歌,像葉蒨文的《傷逝》;如要一首很high很有型的歌,則要朝那方面尋找。揀歌雖然沒一定的準則,但說到尾歌曲melody始終是最重要的。」Eric說,做音樂的人,永遠沒一套可訂下來的守則,「如果其中一樣東西訂了下來,那叫做 『死板』,不是創意。」那創意又從哪方面來呢?都是沒有指定的,像陳冠希的《Number Nine》,這首歌的chorus部分是Eric從Snowman以前一首歌《打者愛也》中抽取出來。「《Number Nine》後半部分是我於93年寫下,而前半部分則是今年才寫,寫歌就是可以這樣,10年前寫不下去的,可留到有靈感時才繼續寫,像《幸福摩天輪》,我只用了20分鐘便寫了出來。」
渴望為Eason陶吉吉做監製
除了以前Snowman及Swing的碟外,Eric暫時還未有機會為一位歌手負責全張碟的監製工作,現時他每次大約會為一張碟做二至三首歌的歌曲監製,「當唱片監製的機會是可遇不可求的,除非有人找你。還有我自己的意願,因為每首歌都是我的心血,希望每首歌都能夠成為主打歌,除非寫的時候已知道有些是side-cut,否則為一張碟做了10首歌,而結果有八首沒機會派台,會很失望的,因為我不喜歡浪費。」因此,Eric情願將自己的歌曲分散投資到不同歌手身上,會比較開心點。不過如果真的有機會,他又最希望為哪位歌手負責唱片監製的工作呢?「Eason,因為他唱得之餘亦可以唱不同類型的歌曲,大家o岩嘴型嘛!還有陶吉吉,我希望可以寫一首歌給他。其實寫歌的人很怕一個歌手唱不出那首歌的要求,唱出歌曲的精髓是我對歌手的最低要求,如果有歌手能唱出超乎我要求的感覺,當然是最好,我相信Eason及陶吉吉都可以做得到。」
想做歌曲監製?
入行途徑:可靠熟人介紹或將歌曲demo寄到唱片公司或版權公司自薦。最好能製作出一個水準高到可直接出街的demo,目的是令負責聽demo的人有興趣聽下去。如果製作得太簡陋,聽demo的人通常都不會有耐性聽下去。
收入:單靠寫歌是不能搵食的,因為寫一首side-cut的歌只得4,000至5,000元,主打歌則可有過萬至20,000元,視乎歌曲的用途及流行程度;編曲則每首歌約有8,000至20,000元的薪酬,跟監製的收入相約。以Eric一身兼三職來計,以他的知名度,每製作一首歌可有數萬元的收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