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Face to Face:Eric Kwok X 林若寧 人格分裂

蘋果日報

10/2/09

Eric Kwok和林若寧都愛玩分身,一個作曲、編曲兼監製,有時更會擔當歌手的角色;另一個填詞時叫林若寧,平時上班是Riley Lam,工作以外卻又不是姓林,身份完全分裂,各不相干。他倆雖然合作多年,但真相熟還是假相識,分裂得不清不楚,且看今回是那一個Eric Kwok遇上那一個林若寧。

Eric Kwok: 原名郭偉亮,曾組成樂隊Snowman(後改名為Swing)及推出個人唱作大碟,現主力作曲、編曲及監製大碟,作品包括《夕陽無限好》、《花落誰家》及《囍帖街》等大熱歌曲,多次奪得金曲大獎。

林若寧:著名填詞人林夕的首席徒弟,01年開始填詞,成為近年冒起得最快的新進填詞人,去年作品逾百首,包括《櫻花樹下》、《時代巨輪》等。為李克勤所填的《花落誰家》,更獲2007年度四台聯頒音樂大獎歌曲獎

曲詞間的互動

「別日日怨我繼續打機......不必逼我,勤力到角逐頒獎典禮,投身金光燦爛」一首《WOW》的歌詞道出,知Eric Kwok者莫若林若寧也。仿似了解,但原來二人私底下甚少坐低談天,林若寧對Eric Kwok的事竟然是道聽途說而已。

郭:Eric Kwok 林:林若寧

林:其實近年大家有很多合作機會,雖然未必經常坐下來談天說地,但我總知道Eric身邊發生甚麼事,如他喜歡打機。道聽途說也好,他親口告訴我的也好,我都會知道。後來我把詞交給他,他又會提議還有甚麼想加入去,我頗喜歡這種合作模式,過程充滿互動性。

郭:《WOW》入面有一句「不必逼我,勤力到角逐頒獎典禮,投身金光燦爛。」其實我第一次看完後覺得比較深奧,因我個人比較喜歡淺白,始終一向是做流行曲。於是便問他可否改,但他偏偏很喜歡這一句,那我亦尊重他的意見,最後保留了。合作其實很多時都要互相遷就、尊重,這才會有好的作品。
林:你要求很直接的歌詞,而我一向較喜歡婉轉,歌詞中有好多隱喻、比喻,那時我也曾質疑自己能否寫到你的要求。好似《囉囉攣》和《冇得彈》都是好直接的歌詞,當時我要找來林振強的詞參考。
郭:嘩,你找個最好的來參考......

林:因為我從林夕學到的詞,是比較有意境,而寫得直接是較差的表達手法。直至和你合作,才發現原來填詞直接都一樣有趣。
郭:即是我發掘了你的另一個方向啦。哈哈

勤力與懶惰之間

Eric為人坦白,不諱言因懶惰導致大碟只有一首新歌;林若寧正好相反,過去一年默默地寫,原來已填了過百首歌,在勤力與懶惰之間,兩人都認為創作不能過度催谷,勤力如牛的林若寧最羨慕Eric的,是他擁有「攤抖」的本錢和地位。

郭:因為打機弄致作不到歌,但我跟自己說今年要轉變,會多作些歌。上年你比我勤力得多!
林:上年比較離譜,填了一百二十隻歌左右,其實太多,太不應該。
郭:作為一個創作人要知道自己的界限。最初創作當然是興趣,但當這份興趣成為壓力,便會影響質素,所以生活和創作中要取得平衡,盡量要保持創作是興趣,而不是一份負擔。

林:其實我也想學你,打打機放鬆一下自己,但我還未夠基礎,未如你的地位,可以「休息」。
郭:千萬不要學呀!

林:休息過後再次寫歌,感覺跟之前有沒有分別?
郭:其實一「撻著」,就會連續寫很多首歌,當然我知道自己的界限,不能像雷頌德般多產,但越寫得多其實會越進步。我的界限是最多一年寫三十至四十首左右,因為作曲之後,還要監製和編曲,這比較耗時間


《花落誰家》奪四台聯頒音樂大獎,林若寧堅持神秘不上台露面,只有克勤與Eric Kwok撐場

《1984》拆散Swing

相對林若寧的填不停手,Eric Kwok是貴精不貴多的作曲人,但幾乎逢歌必熱,《夕陽無限好》、《花落誰家》、《囍帖街》逐一成為至尊金曲。但論到最難忘的作品,原來與獎項完全無關。

郭:我最難忘的歌應該是《1984》吧,這首歌其實被我存起了一段時間,因我知道交給任何一個比較紅的歌手唱都會大熱。最後都是決定留給自己樂隊Swing,因為當時我們需要一首入屋的歌,結果《1984》讓Swing被人認識,但由於Jerald幾乎沒有參與《1984》的製作,但每次出show卻總要唱這首歌,久而久之Jerald覺得意興闌珊,便提出解散。這首歌令Swing被人認識,同時亦令我們拆夥。那你有作品特別滿意嗎?

林:暫時未有最滿意之作,但填《花落誰家》就帶來了啟發,歌詞主要是描繪風景,讓我覺得原來填詞可以像畫一幅畫!這是一直以來最想試的,最後發現效果不錯令我以後更大膽去試。最初寫詞會因應市場,寫得很大眾化,怕首歌不能大熱就沒有人再找自己,於是寫很多慘情歌。到《花落誰家》,Eric又夠膽給我發揮,克勤又夠膽唱,給我很大信心,但現在看回歌詞仍覺有不足處,就是太著重描寫風景而太少感情投入。

郭:我覺得你填Eason的《時代巨輪》很不錯,意念、寫法很前衛。
林:收到這首歌時,已想到要填這個內容,因為melody很有壓迫力。Eric作的曲不太似廣東歌,反而有一點像Carpenter的味道,很有懷舊感覺。
郭:是Classic的感覺吧!那我的歌很容易填詞嗎?
林:很容易。好像《花落誰家》,花最多時間是決定題材,真正落手寫只用了一個小時便完成,因為melody夠流暢。即使他上次選給我填的改編歌《冇得彈》和《囉囉攣》,旋律也是很順暢,花功夫去理解的時間相對較少。

郭:某些歌我會讓他自由發揮,好似《花落誰家》,他問我想不保留地講環保,還是加一些愛情線,我讓他自由決定。但到自己做大碟時便會有點緊張,因為整張碟我會有個意念想表達,那我就會跟他傾得好清楚,對他來說會是一個難度,因為規限著他去創作,框得他太緊了 。

林:他有個好處是寫melody的時候已經有自己的idea,所以我想不通時也會問他。我很快便可以找到個Hook,然後develop成首歌詞出來


99年與Jerald組成Snowman,有說今年會重組,Eric說一切要睇Jerald決定


謝安琪靠Eric打造金曲《囍帖街》而晉身天后級行列


Eric與楊千嬅甚為老友,曾與林夕度身訂做了一曲《楊千嬅》


Eric的創意不限於作曲,最近就為adidas設計一款橙色的mi Originals波鞋


雖產量不多,但每首必屬佳品。06年憑Eason的《夕陽無限好》得金曲獎


《廣東大碟》所有歌曲由Eric唱番,封面仲sell靚仔樣o添!


Eric的最新精選大碟只有一隻新歌,全因他只顧打機之過

沒有林夕,沒有林若寧

林若寧身份神秘,就連Eric也不知道他原本不是姓林,人格分裂得乾淨利落,他感恩林夕教他填詞、做人,如同再生父母,所以筆名一樣要跟師傅姓。

郭:那為甚麼叫林若寧?
林:有一日趕著要完成一首歌,於是要立刻改筆名,我和林夕就揭《便利》,見到「若」字,幾靚喎,但「玲」字卻感覺女孩子,不如就用「寧」啦!師傅接著說:「你是我徒弟,就跟我姓林啦!」
郭:o下!你不是姓林的嗎?不過林夕也好像不是姓林,但你的名字很女性化。
林:這個是刻意的。因為我覺得名字上,男女界線越糢糊越好。

郭:當初為何會跟林夕學填詞呢?他好像只收了你一個徒弟?
林:林夕後來還收了兩個徒弟。記得剛剛大學畢業找工做,到商台應徵時遇上林夕。後來在商台工作期間他知我有寫歌詞,於是問我有無興趣填詞,那時便開始指導我。我小時候已喜歡填詞,而且很大程度也因為林夕,記得當時聽到他替Raidas填的《傳說》,這首歌的中文用字很有趣,林夕居然用上古語去填,「小玉典珠釵,鉛華求長埋......」沒有一句我是聽得明的。

郭:你從林夕身上學到最有用的東西是甚麼?
林:其實我在林夕身上學到最多的一定不是填詞,而是他的做人方法、人生觀、愛情觀,還有中文。我的中文全是從他的歌詞學,也是因為他,激起我對中文的興趣。師傅的人生觀其實很矛盾,一方面在看佛經,但另一面又買很多東西。我想創作人需要有不同的面貌,他和Wyman最厲害是可以代入女性角度寫她們的心情,同時又可寫出男性角度的歌詞

後記

訪問一完,林若寧鬆一口氣地說:「今日講了我一個月要講的話。」 平日他說話不多,想找多一篇關於他的訪問也沒有,又不願出鏡,相當神秘,連Eric亦忍不住問為何要如此神秘,他答:「因為我在電台的正職與填詞人身份有衝突,所以我不想被其他歌手認得。於是創作了「林若寧」這個身份填詞,我想分開林若寧只負責填詞,完全不涉及我的生活,所以基本上林若寧是沒有面貌的,今次給我們捉到個影,原來已經十分幸運